榆林拒絕擺放女同志小冊子 II

關於榆林拒放《她們的女情印記》一事，除看了日不落旅客的留言外，我也看了《彩虹照榆林》、獨立媒體的一些報導和留言。

在消化這些資料的同時，我也在梳理我對整件事的看法。

可是，還沒有梳理清楚。而且，案頭上還有很多reading未看，故先在此匆匆寫下心中所想，也期望能藉此進一步整理混亂的思緒。

或者，先從我對這事的第一感覺說起吧。

星期天到過榆林，星期一便從《明報》看到這新聞。那一刻感到很愕然，同時立即咕嚕了一句：「乜榆林咁cheap o架！」並決定日後也不上這書店。

我這想法是基於：

1. 我絕對不反對同性戀；
2. 我對二樓書店有相當的「合理期望」（現時回想，這個期望並不合理），很大程度上是基於它是知識流通的場所以及那訊息流通架。

因此，我期望二樓書店能包容非異性戀的刊物。

同 時，我認為，「自由」包括選擇、表達自己和拒絕別人，而這一切必須基於互相尊重，尊重別人的「我」，從而「和而不同」，「求同存異」。假如，表達自己和拒 絕別人的同時，又希望別人和自己一樣，便是濫用了自由，與「任性」和「不負責任」無異。因此，我同意貓兄說：「自由唔係絕對既. 自由意味有選擇的可能. 和而不同就係咁. 咩叫reverse discrimination, 呢個就係最佳例子...」

那麼，儘管我不同意榆林拒放拒賣同性戀書刊，但我也得尊重它。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是：它是私人公司，有揀書的權利，固然也有決定擺放什麼刊物在訊息流通架的權利。

有說訊息流通架是公共空間，我並不同意。沒有空間是絕對公共的。況且，這個空間是位於一所私營的書店裡。起碼，你要放刊物到流通架之前，還需要得到書店的同意吧？其實，要求榆林擺放小冊子的朋友們，顯然明白這一點，否則那還用（質）問店員，順手放下便不就可以麼？

是了，榆林書局是一所私營的書局。假如它有推動性傾向平等的意識，固然是一件好事。但現實似乎告訴我，要求一所私營商店以履行社會責任為首要目標好像有點不切實際，這與議員們要求大財團（如PCCW）履行社會責任（叫PCCW唔好裁員）一樣可笑。

因此，之前我對榆林有相當的合理期望是相當不合理的。同時，又如思存所說，我，作為消費者，所能做到的是減少到榆林光顧。

但要強調的是，榆林之前答應擺放《拼圖》，但轉頭就將之丟棄，是言而無信，是萬二分的不尊重別人的行為。

不 過，假如我一早知道榆林書局是基督教背景，或許，我對榆林沒有那麼高的期望（很奇怪，一般來說，我對傳揚愛的基督徒有相當的合理期望，但我又不會期望有基 督教背景的書店會答應擺賣非異性戀書刊），我對此事也就不會感到愕然了。同樣，假如同志團體也一早知道榆林書局是基督教背景，或許，它們也不會要求榆林書 局擺放這小冊子（榆林也可能不會被要求擺放《拼圖》）。就如：同志團體不會要求 「天道書樓」、教會擺放這小冊子；教會也不會派《聖經》給同志團體。因此，店員反駁彩虹行動說「我們無興趣推介他們的書，正如我們在他們那裡放一些推廣異 性戀的書籍行不行？」是不合理的，因為「正常人」不會在同志團體的地方推廣異性戀書籍（除非大家有心踩場，聊交打~~~)。

那麼，「歧視」又是否存在呢？

至於同志團體的反彈，其實是可以理解的。大抵，它們與以前的我一樣，對二樓書局有相當的合理期望，同時，它們也反對「拒絕同性戀的基督教」（我想強調的是，有些基督教會是容納同性戀）。

然而，既然我認為對書店存有期望是不合理、榆林也有揀書的權利，那麼我就不太贊同志團體上門抗議，並要求榆林開放擺放空間（這是我基於有限的資源對彩虹是次行動所得出的理解）。

或 許，在今次事件中反映，同志團體爭取的，不應是榆林開放擺放空間，而是基督教對同性戀（或非異性戀）的包容－－同志團體絕對可將榆林拒絕擺放小冊子一事公 開，加強對基督教義的討論，而非強人所難，要私營書店放置它們的書刊。當然，正如上述，榆林處理《拼圖》的手法，是值得抗議的。

至於抗議手法，不少回應均認為同志團體行為過激而表示反對。事實上，彩虹一直以來便是經常被認為行為過激而惹來不少人（以我所知，包括其他同志團體）的反感。

就此，記起日前和朋友談論此事時，他提到一個不錯的論點：「示威者會否很容易被標簽為霸道……單單以言語鋤一些保守的思想／個人／團體，一般又吹佢唔脹；但如果『硬闖』，又似乎會失去支持……」

正如歌德先生說，彩虹的策略是以激進的手法，吸引大眾的注意，從而引起輿論。然而，也因此令它，甚至整個同志社群，失去支持。

其實我認為，每當你要反對你的人聽到你的聲音、看到你的行動，很多時反對你的人總會覺得你很霸道－－無論你是如何溫和，或如何激進，反對你的人對你的反感很可能只是程度上的分別。

我 確信，一個人的觀念，當確立了之後，再加上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，就很難改變。要改變一個人的觀念和行為，無論用什麼文化研究理論，平等公義信念之類……其 實也是很難做到。最有效的方法，就是令人們相信，你所提倡的理念是與他們的利益有關。或者，更確切地說，對他們有利 (personalized benefits）。然而，難就難在，爭取非異性戀者的權益（以至其他弱勢社群的權益），如何說成對大部份人有利呢？

運動不是一朝一夕的，不是一個行動便能完成。難聽點來說，潛然默化，也是很重要的策略。

怕又怕在，當弱勢成為了弱勢，弱勢成為了保護罩和光榮，弱勢永遠是對的。就如某些長者，依老賣老，惹人討厭，也不值得人尊重。

對不起，真的要停了。

很長氣，也很亂，草草了事，敬請原諒，也還請指正。

延伸閱讀－－

獨立媒體（香港）：由榆林事件談起
獨立媒體（香港）：榆林書店封殺「性傾向」平等教育資訊
一班八樓朋友：彩虹照榆林（影像報導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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請看「榆林拒絕擺放女同志小冊子III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