執手

前天上班的時候，看到老臣子同事的背影。

與往常不同的是，老臣子的丈夫在她的身邊。她丈夫的身影和走路姿勢令我認為他是典型粗疏中年後期的男子。

他倆手牽手地走著。

然後我卻想起，兩老出街的時候，絕少手牽手的。很多時我爸是走在前面，我媽則緩緩地跟在其後。他倆之間隔著兩至三人的身位。

如果我和他們一起三人行，平時走路不算快的我，也會刻意放慢腳步。然而，很多時我有意無意間還是走在最前端，我爸在中間，我媽在最後。三人之間或會隔著一至 三人的身位。在適當的時候，我會停下來，轉個身，看看兩老是否還在後面。偶而，性急的我會不孝地投訴，說「行快少少，得唔得？」之類。

前天我帶他們來我新居的時候，就是這樣子。

不過，那天晚上和他們吃飯後，我大部份時間均勾著他們的手走著，直到他們上巴士離去為止。

我又豈能忘記：

那年我媽病了，終日鬱鬱不歡。

有一天，平日不懂情趣的我爸買菜回家後，有點生硬地向我媽送上一枝花，說：「開心ｄ啦……」

只見我媽收到那枝花時，大概心中一動，但很快又回復不樂的心情：「多謝……我知你對我好，但……唉……」

那一刻，我很感動，也很心酸。

噢，此刻想起思存的一篇文章：死生契闊。